《清风》74 “暮云说错话了，请您罚。”
黎暮云一进门就看到了跪立在墙边的齐元，眉心一跳，问：“怎么回事？”
齐元眼神躲闪不敢开口，心虚地咬着嘴唇。
黎暮云调整了一下呼吸，走到宋晓天面前站好叫人：“哥。”
会议记录本压在桌面上推过去给他看，说：“听说昨天才教训过，今天就敢这么偷懒，很好奇你是怎么教训的。”
黎暮云很确定这不是调侃，是真的生气了。
他有些尴尬，碍于齐元在不便多说其他的，只能道歉：“对不起，是暮云没教好。”
宋晓天声音沉冷：“我的警告绝对不会好好讲第三次，这你最清楚，你俩最好别让我有机会亲自动手。”
无论什么年岁，生了气的兄长对黎暮云来说都是极具威慑力的，那些年被严厉惩戒的痛楚仿佛就在昨日，他的全身瞬间僵直，手心渗了一层汗。
只是，凡事都有例外。此时的黎暮云满腔都是对齐元的怜惜，不忍他被宋晓天责难。
“哥，小元他年纪还小，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跟我说，我教训他。”
宋晓天眉头微蹙，实在厌恶他说这些套话，冷声道：“很显然没用。”
事实摆在眼前，工作态度的问题确实屡教不改。
黎暮云一阵心塞，还是忍不住再求情：“您别跟他计较，他———”
宋晓天一声厉喝打断了他：“黎暮云！”
真是昏了头，太久没有惹哥生这么大的气了。
黎暮云心跳漏了好几拍，膝盖本能发软，“咚！”地一声跪了下去，不敢再说半个字，低着头等人训话。
宋晓天知道，他今天这么溺纵齐元是因为刚跟心理医生谈过，大概了解了一些他的心理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对他。
可是工作上接二连三的懈怠，次次都是嘴上深刻反省，丝毫不见改。
这样的孩子，若不是因为黎暮云，他宋晓天是绝对看不上的。
非要教，手段也不会比当年的黎暮云轻松。
轻飘飘一句“别计较”就想开脱。一再回护的态度让宋晓天开始怀疑根源是否是黎暮云自己的意识就有本质偏移。
整个办公室仿佛结了冰，连呼吸都得克制着不敢太大声。
宋晓天再没给任何指令，自己埋头处理手上的工作，鼠标按压时发出的“吱吱”声仿佛一下一下敲在了黎暮云的心脏上，慌得他久久不能静心。
齐元跪在墙边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学校，更不理解他为什么连言语上的威胁都要回护，句句挑晓天哥的脾气，明明是自己屡教不改做了错事。
近两个小时，办公室里落针可闻，两个人谁都不敢妄动。
中途宋晓天还出去了一次，齐元几次想张口叫一声哥，心里犯怵不敢。
一直到晚上十点半，宋晓天才关电脑要走，齐元没忍住，视线跟着人把头扭到门边，不料正对上宋晓天冷淡的眼神，吓得迅速转回去，心跳如擂。
“出来。”宋晓天只说了两个字，齐元捏着衣角不敢动，听到身后黎暮云起身的动静，才敢跟着起。
膝盖酸痛无力，却不敢扶一下墙，咬牙站直。
黎暮云早利落转身快步跨了出去，垂着头在走廊里站得笔直，待人锁好门，说话的声音里满是敬畏歉疚：“哥，暮云说错话了，对不起，请您罚。”
齐元站在一旁跟着垂下脑袋不敢多看，他踌躇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
宋晓天终于正眼看了黎暮云一眼，淡得像被劲风吹散的薄云，只三四秒就转身自顾自走了。
不远不近的地方，电梯开了又合，下行很久了，黎暮云还立在空旷的走廊里，思考着该怎么检讨。
齐元上前两步站在人身侧，终于敢开口：“哥，对不起，小元又给您惹祸添麻烦了，请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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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赠一个无责任小剧场———
黎暮云带齐元去海边度假，玩了很多水上项目，两个人去开摩托艇，开得离岸越来越远时已经看不到对方了，齐元自觉掌握了技巧，把速度按到最快，玩了个尽兴。
返程时远远看到黎暮云的摩托，松开一只手挥舞着喊他，跟他打招呼，不料那摩托手把太硬又在高速前进，单手用力方向极速偏转，齐元来不及反应就侧身掉进了海里。
他不会游泳，虽然身上穿着救生衣不致下沉，但是毫无章法的扑腾导致嘴里、鼻腔、耳朵里都进了很多海水，被教练救起时已经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了。
身边的人说话的声音听着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他看到黎暮云匆忙上岸朝他走过来，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想要被安慰，黎暮云揽住他轻拍着，气还没喘匀，柔声安慰他的话音里也慌得发抖：“没事了小元，不怕，不怕。”
转头又怒气冲冲质问工作人员，哪步安保措施没做到位竟让人落了水，甚至拎起了跟齐元同行的教练的衣领。
工作人员很无奈地解释了缘由，黎暮云不信，又跟齐元确认，齐元心虚但也不敢撒谎，脸色还是惨白着，冲他点了点头。
黎暮云当即踹了他两脚，当着一大堆的工作人员和游客的面，又扳过他的身体朝他身后甩了好几巴掌，才被人劝开。
当天回去之后，黎暮云就拽着他去酒店的游泳池要教他游泳，可是齐元经过白天的事正怕水，硬是不下去，又被当着很多人的面踹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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